第77章 乌夜啼一(第3/4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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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三媳妇忙道“哎哟,不是不是,在娘娘您从前住的那屋子。”
王疏月一怔,“我那地方小得很,怎么又去了那里。”
“奴才们哪里知道,娘娘快去吧。”
王疏月还未走进屋中,却听里面传来皇帝和兄长的的声音。
“张孝儒汇同户部几个堂官连名上的拿道折子,朕前日让你了回去想,如今想怎么样了。”
“张中堂仍不解皇上的决心,大有与长议拖延的意思。”
皇帝笑了一声“朕跟他没有功夫耗。就“长议拖延”这四个字,你给拟出个参本子来,在乾清门上递,他人也老了,朕他也是心灰意冷,心不在朕这一新朝,发还回乡到好,不至于成朕和你的掣肘。”
王定清应是。
跪安出来,见王疏月站在门口,此时也不敢多言,只请了个安,退到前面去了。
王疏月这才走进屋中,皇帝仍在折子。
大片大片的雪影子透过碧纱窗落在他身上,冷冽清刚。
后宫不干前朝,这个道理她记得狠,听皇帝之前那几句的话的意思,对于张孝儒和醇亲王的私见,他早就了然于心了。因此,王疏月也大没有必要多言今日所见之事。
张得通站在皇帝身旁照着他手边的那盏灯,见王疏月进来,便站到外边去了。
皇帝头也没抬,仍在折子上写着。
“三庆园唱的什么戏。”
“玉环记。”
皇帝蘸笔,趁着这功夫问她道“那是哪一朝的戏了,说什么,杨妃吗”
王疏月走到他身旁,取下头上的一柄簪子替他拨灯芯子“前明时的戏了,寻常市井人家听,奴才就不说来污您耳朵了。”
皇帝放下笔,合上折子,靠着椅背他。
“说吧,朕也闲了。”
王疏月靠在他的椅子旁蹲下身来,“那您既要听,那我便说与您。这戏啊,取材于唐范摅云溪友议卷中“玉箫化”的故事。写唐代生韦皋在平康坊和妓女玉箫相,因没钱被鸨母赶出妓院。分别时,韦皋赠玉箫玉环为记。后韦皋被西川节度使张延赏招赘为婿,玉箫悒郁成疾,口吞玉环而死。
皇帝笑了一声,低头她道“你听这样无奈悲情的戏文。”
王疏月应道“还没完呢。后来,玉箫死后转世,名箫玉,长成后终于和因救驾有功被皇上任命为节度使的韦皋团圆。”
皇帝听完这最后一句,却莫名沉默。
良久方道“最后却像是刻意续上的一幕团圆。”
王疏月应道“我亦意难平。”
皇帝将手臂搭在圈椅上,“王疏月,既如此,你肯做玉潇”
王疏月点点头“若您是韦皋,我便肯,您万岁万岁万万岁,我就一世一世地去找您。”
皇帝笑出声“你的话,朕真的信不得,还万岁万岁万万岁。朕告诉你,朕不上这出戏里的韦皋,这种人轻浮于世,宿柳眠花而无长德长性,纵得机缘走上仕途,也绝不是于国有益之良辈。这种人”
他后面的话义正言辞,却又把王疏月柔软的情意逼到外头雪地里去了。
王疏月有些无奈地笑笑,柔情蜜语到了这位爷这儿,都辈碾成了灰,她和皇帝这一世的相知和相伴啊,真不知道是彼此中了什么邪魔了。
她索性不去听他后面的话,转而向房中那只孤零零浴桶去。屋子里暖和,水珠儿还不至于凝结,但却已不见一丝儿的白烟了。
想来之前是有人试图来服侍,却又被撵了出去,后来便连水都不敢来添了。
王疏月收回目光,轻声道“主子,今儿在我家里,没人敢伺候您,通共就剩我一个奴才能在屋里。您委屈些,让我伺候您沐浴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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